生命有限,书海无边,智者如何读书?
人不读书万事难成,但读书多也可能一事无成。读书绝非“神药”,一用就灵,用不好会害了自己身心。读书读成书呆子一个,书蠹头一枚,也不少见。孔乙己大人即是。
印刷技术突飞猛进,传媒业推波助澜,全世界每天有多少书上架?千百年来多少经典或非经典的积聚,书,用浩如烟海来作比毫不为过。人生短短,试问有谁能读得完,哪怕是经典之经典?
读书是要成本的,这个成本就是时间。时间是什么?是生命的构成。将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边的书海里,岂不是浪费生命?!
书当然是要读的。这是一个人精神发育的必备粮食。但读什么书,读多少,怎么读大有讲究。即是顶级的大师们,也不可能读遍天下经典,专业的会多一些。天下行业太多,大师“学业有专攻”,顾得了其一,顾不了其二,也做不到样样精通。周国平就说:“一个人一辈子能够用来读书的时间是很有限的,像我这样毕业以后可以说是以读书为职业的人,我都觉得一辈子能够读的书是很有限的。”古人说,“弱水三千,只取其一瓢饮”。可见,读书是必须好好选择的。
从经典入手,从自己相关的专业入手,这是路径。但即使经典的书,也并不一定全要读遍;即使专业的书籍,也不是全无法全部读遍。还是要精挑细选。历史上有个“半部论语”治天下的典故。说的是宋朝宰相便赵普。据《宋史》卷二百五十六《赵普传》载:“普少习吏事,寡学术。及为相,太祖常劝以读书。晚年手不释卷,每归私第,阖门启箧,取书读之竟日;及次日,临政处决如流。既薨,家人发箧视之,则论语二十篇也。”
在宋太宗赵光义的面前,赵普就说:“臣有论语一部,以半部佐太祖定天下,以半部佐陛下致太平。”赵普好读书,但不滥读书。把一部《论语》读得烂熟,并能学以致用。
读书的时机也跟很重要。什么年龄读什么书,也有讲究。譬如《红楼梦》,我高中时还没能读得不下去。现在家长都让孩子读文学经典,要知道有些是不适合孩子读的,弄不好还有负面影响。西方有些小说,可以让孩子到进了大学再读,不宜读得太早。林语堂说过:“世上无人人必读之书,只有在某时某地某种心境下不得不读之书。有你所应读,我所万不可读,有此时可读,彼时不可读。即使有必读之书,亦决非此时此刻所必读。见解未到,必不可读,思想发育程度未到,亦不可读。孔子说五十可以学《易》,便是说四十五岁时尚不可读《易经》。刘知几少读古文《尚书》,挨打亦读不来,后听同学读《左传》,甚好之,求授《左传》,乃易成诵。”
读书是吸纳他人的思想,养育自己的精神。归根结底,是内化。如果没有思考,那就是“竹筒子倒豆子,不留痕迹”,过目即忘。思考,就是琢磨别人的思想,跟自己的思想碰撞,或吸纳,或批判,或重组,形成自己的主见,调整自己的眼光看世界。所以读书多,加上思考,他的思想会深刻,视角会独特,做事会周全。卢梭就说过:“读书不要贪多,而是要多加思索,这样的读书使我获益不少。”形成自己的思想是读书的真正目的,比读书更重要。读书本身并非目的。写世上第一本书的人肯定没有书可读,有了思想才有了书。美国作家辛格讲,一个人总有一段时间是想的写的比读的更多。
用读书多来炫耀跟不读书一样可笑。不读书固然精神苍白,但读书也不等于就有真才实学。多读书不一定有用,会读书才会受用。余秋雨提出“在读书的问题上就像人一样,也要减肥”,不要让身边的信息“骚扰我们的眼睛”,“千万不要让它玷污了你可爱的生命,不要让它冲走了你的生命,不要让它消耗了你的生命”。
“要么读书,要么旅行,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。”这句话说得好,但还要懂得,只有会读书,会旅行,人生的路才宽广无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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